签到天数: 140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7]常住居民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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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3 11:4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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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居
特里茨术后康复很慢。做完手术六个星期之后,他在睡梦中放声大哭,整个身体抽搐起来。那是一系列发作的第一次。医生总结认为,这些发作可能是脑叶白质切除术引起的。
不过到1953年9月份,他变得开心起来,跟其他病人玩七巧板、下象棋。然而不久之后,他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自称“宇宙之主”,让医生担忧。
1954年1月,医生允许他试着呆在自家农场。结果很不顺利。记录显示,他的父亲悄悄地对来访的退伍军人管理局社工说,他不敢独自一人载着儿子回到托马。最后当地警长把特里茨带回了医院。
记录显示,当年春天接受游泳池疗法治疗的时候,特里茨“非常迷惑和紧张”。记录显示,医生命令他再接受30轮高压喷水治疗,以“激励”他到游戏室活动。
1955年再次尝试居家养病,结果因为他突然发作并口吐白沫而结束。医生还是将此归因于脑叶白质切除术。
1956年的最后一次居家养病尝试效果好一些。他晚上和父母一起打牌,但在开车去城里时,他拒绝下车。一位退伍军人管理局社工报告说,父母“相信他是害怕被迫回到医院”。
1957年3月30日,在特里茨住院2,272天之后,退伍军人医院正式准许他出院。
1958年母亲去世后,特里茨和父亲住在一起。父亲越来越担心儿子的精神病症状和他脑子里的声音再次出现。父亲对退伍军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告诉他要用哪一个电烤炉,“他们”不让他去某个商店买套鞋。特里茨强迫父亲腾空内衣抽屉,以证明他没有穿儿子的一条内裤。
1960年,特里茨的父亲被诊出肺结核,入住了一家疗养院。妹妹把他送回托马退伍军人医院,第二年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那里度过。
阿尔伯特·特里茨在自己的病床上给退伍军人医院一位社工写信说:“他对很多日常活动都没有兴趣。在我、我们周围的邻居和朋友看来,很显然罗曼绝对是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里面,我也不知道怎样想办法让他走出来。”
60年代初期,退伍军人管理局把特里茨交给农场的家属和宾馆运营商照看。他做了些粗木工活,打扫粮仓,并帮忙挤奶。1962年病情再次发作,所以不得驾驶拖拉机。
1963年,他搬到拉克罗斯,去一所技校读书。一位医生写道:“他说他比一年前更加自信一些。”退伍军人管理局的记录显示,因为他的疾病发作史,人们起初拒绝聘用他。但特里茨最终在机械厂找到了切割飞机和管道零件的工作。最开始一个星期的工资是70美元。
他的症状消退了,后面几十年都没有出现。由于他老怀疑政府有阴谋,并觉得脑子里被放进了磁铁,他逐步与家人疏远,对朋友产生警惕。
30多年里,他一直在拉克罗斯餐馆“King Street Kitchen”独自一人吃饭,一天两顿。常客开玩笑说,他们都是在他10点30分前来吃早饭的时候对表。他一般吃火腿芝士蛋卷、炸薯饼和两条培根,很少跟其他顾客讲话。由于特里茨的自我封闭是如此彻底,他都不知道餐馆里的另外一位常客也是二战期间的B-17机组成员。
他不肯用电话,所以外地亲属在可以过来的时候就过来,并打电话给餐馆看他是不是会过来吃饭。
特里茨解释说:“我必须到这里来吃,因为如果不过来吃的话,我就会向该死的联邦调查局投降。”
特里茨相信他曾在外交使团和特勤局(Secret Service)工作;联邦调查局破坏了他的两段婚姻(亲属们肯定地说他从未结婚);他见过乌萨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他还说他曾参加越战,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在记忆与幻觉之间的一个模糊地带游走。他说:“我老是做着开B-52的梦,突然之间又从家里的床上醒来。”
他说,罗曼·特里茨有好几个,他并不是其中之一。他相信自己出生在英国,后来被联邦调查局拐骗到美国,被特里茨家强制收养。
当问到脑叶白质切除术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什么影响时,特里茨便在他头脑中的死胡同里转来转去:“我在飞行期间头部受了重伤,这事被雪藏了,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现在我是一种迷惑不解之类的感觉,差不多也就只能说这些。我不知道。”
与此同时,他依靠社会保障福利和做机械工时存下的年金过着独立的生活。不想走路去餐馆时,他就开那辆蓝色的克莱斯勒。
特里茨租住的单间公寓空气污浊,曾经粉刷成米色的墙壁已经污秽不堪。屋内有一张没有床头板的单人床,一排装满了工具的铝盘,一个装满了箱子的衣柜。箱子里装着兵役记录、退伍军人管理局来信,还有一个礼盒,放着他带有四个橡叶徽的飞行勋章(Air Medal)——每一片橡叶徽代表六次作战任务。
今年夏季,退伍军人医院医生劝说特里茨做手术来治疗肠道疾病。几个月以来他都不肯。他不想让退伍军人医院的医生拿着刀子走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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