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女生军训死亡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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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异常时老师正喝酒未及时发现？ 未打120和使用救护车耽误病情？ 孩子军训日记中写有什么秘密？
　　 晶报深度调查部记者 黎勇/文、图
　　 10月21日，在沙湾殡仪馆的冰柜里躺了整整40天之后，大鹏华侨中学初一女生温晓琳的遗体终于被火化，入土为安。这个平时身体一向健康的孩子，9月中旬在军训期间突然死亡。是病发，是中毒或中暑，还是另有原因？从出现异常到死亡，短短十几个小时，有关各方是否及时发现、及时送医和及时救治？是否存在失职？直至家属与校方达成和解协议，温晓琳一直未能进行尸检。种种疑问，随着她的遗体化为一缕青烟，已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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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9日，温晓琳军训死亡消息被媒体报道当天，晶报深度调查部接到知情人士曝料，称“事发前一晚，军训的跟班教师曾到色情场所唱K至深夜，事发当天下午老师们在娱乐中心推油、晚上到海鲜酒家喝酒，当晚校长喝醉去了医院解酒，老师们酒醉饭饱后回到军训基地，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温晓琳”，该曝料认为学校对温晓琳的死亡负有疏忽和过失之责。最近几周来，围绕温晓琳死亡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晶报记者展开了调查。
　　 她军训第三天时就曾晕倒，第四天中午开始精神就有些恍惚，本应拿碗却拿了帽子；晚上看演出时摇摇晃晃倒了下来。出事后她写过字的日记本被一次性整齐地撕掉了，没人知道上面曾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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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晓琳1999年1月1日出生于深圳大鹏街道，她如花般的生命只在这个世上绽放了13年零8个月。
　　 温晓琳的父亲温天耀，梅州五华县人，以前做点生意，因患糖尿病现无工作；母亲原是大鹏西南村村民，1999年生下温晓琳5个月后，因煤气中毒去世；继母在大鹏一家单位做清洁工，月薪仅1000多元。温晓琳有一个10岁的妹妹，为父亲和继母所生。
　　 温天耀说，女儿从小到大没得过什么大病，只是有点胆小、内向，有时挑食。要是吃饭时有人说她，她就停住不吃了，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平时家里人都不会对她说重话。她很乖，成绩也还不错。
　　 大鹏华侨中学于9月3日开学。温晓琳是刚刚从小学升入初中的七年级（初一）新生，她还没有来得及熟悉学校的环境、认识周围的同学，入校仅4天，就进入了全封闭式军训。军训是学校组织的，华侨中学七年级和八年级的372名同学都参加了军训，时间为9月7日至11日，共5天。家人为温晓琳交了380元军训费。
　　 军训安排在距离大鹏街道10公里远的葵涌白石岗军训基地。这里是一个部队驻地，门口挂着“龙岗区国防教育训练基地”、“福田区国防教育训练基地”、“深圳大学军训基地”、“深圳市企业家国防教育训练基地”等4块牌子。军训基地实际上由“深圳市金色航向教育服务有限公司”经营。
　　 自称“军训基地主任”的肖勇军对晶报记者称，“基地是部队办的。”不过，驻扎该地的部队有关人员予以否认：“军训基地是金色航向公司办的，与部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训练场地设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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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报记者查询工商注册资料获知，肖勇军正是“深圳市金色航向教育服务有限公司”的出资人之一，占股10%。另一名出资人付红玲，是该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占股90%。两名出资人的股东属性均为自然人，与部队无关。
　　 根据华侨中学向晶报记者提供的“军训计划表”，4天的军训内容主要是训练立正、稍息、敬礼、蹲下、跨立、齐步走、正步走、队列，以及整理内务、教唱军歌等。这份计划表，对学生军训期间何时喝水、何时上洗手间、何时冲凉、何时回宿舍拿碗吃饭，都作了详细的规定，计划精确到了几点几分。华侨中学提供给晶报记者的一份“情况通报”称，“此次军训的内容和运动量符合相关规定”。“基地表示此次军训的训练科目和教案可以随时接受任何部门的审查”。
　　 谁也不知道军训期间在温晓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度过的。至少在军训的前几天，家长没有接到有关她表现异常的电话。
　　 温天耀说，听说女儿在军训第三天时曾晕倒，但没有任何人知会过他，现在也无法获得证实。因为女儿的同学都是刚入学的新生，互相之间还不太熟，他没法打听到。晶报记者曾试图通过温晓琳的班主任和校长找她的同学了解，但被学校以“不宜再撕开他们的心灵创伤”为由拒绝。
　　 军训前一天，女儿说每天要写军训日记，让温天耀买了一个日记本。出事后，温天耀向学校要回女儿的日记本，却发现日记本写过字的前几页已经被整齐地一次性撕掉了。老师的解释是，日记每天写完后就撕下来交给军训基地的教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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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鹏华侨中学军训计划表”上，晶报记者看到，军训计划中确实安排有每天50分钟至1小时20分钟的写“军训日志”时间。每天写军训日志的时间分别为：9月7日21时至21时50分；9月8日18时至19时；9月9日17时40分至19时；9月10日21时至21时50分。但军训基地主任肖勇军却否认学生每天写军训日记。他说，就像学校开运动会一样，军训时学生们会写一点通讯稿，有什么好人好事或者感想就写出来，然后交给教官，教官则会立即交给班主任老师。温晓琳的班主任林潮老师则对晶报记者表示日记不在他那里。
　　 也许日记对温晓琳前三天的军训活动情况有一些记录，或能找到病因的某些蛛丝马迹，但随着军训日记的神秘失踪，温晓琳这三天的活动情况已成为一个谜。
　　 9月10日是军训的第4天。温晓琳的一位同学对温的家人回忆，“她中午就显得有些反常了，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吃饭时，大家都去宿舍拿碗，她却拿了个帽子下来，后来教官又让她回去拿碗。”对于这一点，医院的病历在描述温晓琳的病情时也有记录。记录还显示，在此之后，温晓琳神志、精神反应正常，可与人交流，无任何其他症状。
　　 当天晚上是军训基地组织的结营联欢晚会。同学们坐在台下看演出。根据华侨中学后来提供的“情况通报”，20时30分左右，有同学发现，演出进行过程中，其他同学都在鼓掌，温晓琳却坐在座位上摇晃，“疑似坐不稳”，同学于是立即报告给了教官和老师，教官和老师立即将温晓琳送到基地医务室。
　　 温天耀说，女儿死亡后，他曾到这个基地的“医务室”查看，发现实在称不上是“医务室”，里面没有任何医疗设施和药品，也没有医生，“只有一个女孩子，据说懂一点跌打损伤”。肖勇军也对晶报记者承认，那里只是一个供学生累了、疲劳了临时休息的地方。
　　 温晓琳被送到“医务室”后，躺在床上，没有人对她采取任何治疗或救护措施。一直到21时30分许，温晓琳的继母和奶奶赶到后，才将她送到大鹏人民医院进行检查。此时距离温晓琳病发已经过去1个小时。
　　 匿名信举报称，温晓琳出现异常状况时，军训跟班老师在学校主任带领下在娱乐休闲中心娱乐休闲、在外吃海鲜和喝酒，校长喝醉酒在医院解酒，老师们酒醉饭饱后返回军训基地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温晓琳……学校予以否认。
　　 从9月10日中午温晓琳出现异常，到21时46分被送到大鹏人民医院，在这几个小时的关键时间节点上，现场有没有老师、老师们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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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媒体9月29日报道了温晓琳军训时死亡的消息后，晶报记者当晚收到一封匿名来信，匿名信称：
　　 “9月9号晚，由深圳市大鹏华侨中学××处主任郑××带队，参加军训的跟班教师到葵×大酒店（色情场所——原信标注）唱K到深夜，9月10号上午劳累的教师一直睡到（吃）午饭，午饭后，郑××带队到大鹏辉煌娱乐中心推油，推油结束后，到大鹏翠园海鲜酒家喝酒。当晚，校长李群力醉酒在大鹏华侨医院治疗，一群教师们酒醉饭饱后返回军训基地，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温晓琳同学，随即郑××组织打麻将到第二天凌晨。如此禽兽不如的领导和教师，请媒体揭露真相，以慰藉温晓琳同学在天之灵。”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即使带队老师和跟班老师事发前在外娱乐、喝酒与温晓琳的死亡没有直接联系，如此有违师德的行为也严重损害了教师为人师表的形象，若参与色情活动，更是违法。如果此信属实，军训跟班教师们因为外出喝酒而未能及时发现温晓琳异常，则属渎职，学校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来信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晶报记者希望曝料人提供进一步的线索。曝料人于10月10日回信称：
　　 “您只要稍微探访下，就可以揭开真相。问问葵×大酒店的妈咪，9月9日晚上8点左右有没有一群老师模样的人来唱K，大鹏辉煌娱乐中心的小妹都认识这群衣冠禽兽的家伙，很容易就知道他们9月10日的下午在那里，问问大鹏医院的医生，查查校长李群力9月10日晚是不是在医院解酒，你们是中国的良心，当然也请你们保护好举报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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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2日和17日，晶报记者先后走访了曝料人所提及的大鹏辉煌休闲中心（来信误为“娱乐中心”）、大鹏翠园海鲜酒家等场所，确有人称认识大鹏华侨中心的老师，但均不能向记者证实9月9日和9月10日有该校老师来消费过。“时间过去一个月了，每天那么多客人，谁还记得？”“客人来消费时谁又会刻意询问客人在哪儿工作？”“就算他们真来过，我们也不能告诉你啊！”这是被访者的回答。
　　 9月10日是教师节，校长和老师在外庆祝教师节而吃饭喝酒，按常理应可理解。大鹏华侨中学校长李群力对晶报记者多次询问当天是否喝酒醉倒，均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他反复强调，“那天是教师节”，同时他认为这与温晓琳死亡无关。
　　 在大鹏人民医院，晶报记者请该院医务科长及收费处有关人员查询了医院电脑记录，均未找到李群力9月9日或10日就诊的记录，只有9月21日和23日的就诊记录，而这个时间已在温晓琳死亡之后。
　　 李群力称：“温晓琳同学出现异常状况，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至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军训基地或医院，李群力说，是因为当天是教师节，而且孩子有学校老师陪着。
　　 “我们的老师还去演了节目，唱了歌。”李群力向晶报记者保证，那个被曝称带队出去娱乐的××处主任郑××，“我可以肯定地说，温晓琳发病时，他在军训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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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军训基地所在的白石岗到葵涌医院，只有不到2公里，仅5分钟路程；从白石岗到大鹏人民医院，也只有10公里，开车只需20分钟。学校和军训基地为何没有迅速将她送往医院，也没有拨打120进行急救，而是让温晓琳躺在休息室里？肖勇军称，因为孩子家长离基地很近，要等家长来了后征求家长的意见再作处置。
　　 温晓琳的继母黄招娣则证实，她20时40分接到从军训基地打来的电话，问她“小孩是否有梦游症？吃什么食物会过敏？”让她过去一趟。黄招娣和孩子的奶奶赶到基地时，看到孩子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已经深度昏迷，不省人事。是黄招娣自己将孩子从楼上背了下来，军训基地再用车将孩子送到了大鹏人民医院。
　　 21时46分，大鹏人民医院医生为温晓琳作了抽血化验。根据大鹏人民医院的病历记载，医生对其初步诊断为：“意识不清查因：中暑？”
　　 医生安排给孩子输液，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狂躁，一有人触碰即手脚乱舞。22时左右，在几名亲属协助下，护士给温晓琳注射了安定药物。随后医生给她做了脑部CT检查，显示无明显异常。医生建议住院观察治疗一晚，第二天视情况再转院。
　　 华侨中学后来的“情况通报”称，温晓琳23时由大鹏人民医院转往北大深圳医院，是班主任报告校长后，校长建议家长转院的。而家长则表示，是军训基地后来来了两名男性工作人员后，要求他们转院的。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见到过校长，也没接到过校长的电话。“事发当晚，除了基地的工作人员，学校只有孩子的班主任林潮一个老师在，没有其他老师。”温天耀和黄招娣说。
　　 转院不是由救护车进行的，而是用军训基地的车。在一个多小时的运送路途中，没有医生照看温晓琳，没有备用药物，也没有对她采取输液等任何医疗救护措施。
　　 林潮对晶报记者表示，温晓琳昏倒时他确实在现场，但他已不愿再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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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死亡，医生并未确诊温晓琳的真正病因。但学校向有关方面通报时，却故意忽略医生对“中暑”和“药物或食物中毒”病因的怀疑，而只称是“颅内病变”。温天耀认为学校有推卸责任之嫌。
　　 温晓琳被送到北大深圳医院后，正在深圳市区的温天耀也赶到了医院。急诊科医生查看、询问了温晓琳的病情后，称病人还不到14岁（差4个月），北大医院没有儿童专科，拒绝接收，建议送儿童医院。
　　 9月11日凌晨1时05分，温晓琳被送进深圳儿童医院。医生检查后诊断为：“意识模糊查因：颅内病变？中暑？药物或食物中毒？”
　　 温晓琳迅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进行输液和治疗。凌晨2时左右，医生出来向家属询问了温晓琳的既往病史、过敏史、家族病史及有无遗传疾病等情况，并让家属签署了有关病情告知书和治疗同意书。凌晨4时，一位医生表示，家属可先回家拿衣服等生活用品，待天亮以后再来看望。
　　 温天耀开着朋友的车，带着一家人回到大鹏家中。刚刚到家，温天耀接到医生电话，称孩子“出了点状况”。温天耀和黄招娣、孩子的外婆急忙拿了换洗衣服及纸巾、尿片等住院生活用品后，立即赶往市区。就在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儿童医院时，温天耀又接到医生电话，称孩子已经没了。温天耀强忍着巨大的悲痛，没敢对坐在车上的爱人和岳母说出实情，车子一开到儿童医院，扔下车就嚎哭着奔向重症监护室。
　　 根据深圳儿童医院病历记录，凌晨5时50分，心电监护显示温晓琳出现心律失常（室颤，心率260次/分左右），血氧饱和度下降，口唇紫绀。医生随即采取了持续胸外心脏按压、电击等紧急抢救措施，但回天乏力，抢救30分钟后，温晓琳仍无自主心跳及呼吸，6时35分，医生宣布病人临床死亡。
　　 与刚入院时病历上记录的初步诊断不同的是，温晓琳死亡记录上的诊断，对三个“？”的顺序稍有调整。死亡记录上的入院诊断为：“意识模糊查因：中暑？药物或食物中毒？颅内感染？”而刚入院时的初步诊断则将“颅内感染？”放在“中暑？”的前面。不过，死亡医学证明书对于引起温晓琳心室颤动导致死亡的原因只列了两个问号：“颅内病变？中毒？”
　　 大鹏华侨中学在温晓琳死亡后，向媒体和有关部门提供了两份“情况通报”，提及医院对温晓琳病因的诊断，均以肯定语气称 “诊断为颅内病变”，通篇没有一个字提及医生对“中暑”和“药物或食物中毒”的怀疑。
　　 “如果是‘中暑’或‘中毒’，那么责任就完全在学校和军训基地，而颅内病变则是孩子自身的原因，学校和军训基地可以免责。”对学校在文字材料上的这种处理，温天耀这样分析。
　　 温天耀认为，女儿突然发病很可能是军训时体力透支，又受了惊吓造成的。“女儿很胆小，又很挑食，军训时吃不好，运动量又大，教官一声呵斥，就把她吓坏了。在家里我们说一句重话她都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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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直至死亡，医生并未确诊温晓琳的真正病因。正因为此，孩子宣布死亡当天，医院拿着“尸体解剖征求家长意见书”来让温天耀签名时，温天耀马上签字表示同意，他也想弄清女儿死亡的真正原因。
　　 但解剖一直未进行。
　　 学校和军训基地没有向他们提出解剖孩子遗体的要求。学校和基地当时的表态也让温天耀很放心：他们会对此负责，会处理好这件事。因此，温天耀同意当天就将孩子的遗体送到殡仪馆。
　　 但不久之后，学校却表示，学校没有责任，只能给予“不超过5万元的人道主义救助”。“保险公司按学生人身伤害校方责任险和意外伤害赔偿，必须有事实和法律依据，证明校方或军训基地对死亡负有责任。”学校和军训基地表示，必须先进行尸检，才能谈责任和赔偿。
　　 这时，孩子70多岁的奶奶和78岁的爷爷不同意了。按照梅州老家的习俗，两位老人在失去孙女之后，不能接受再让孙女身体不完整的折磨。军训前，他们高高兴兴地把孩子送到学校，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女的离去，令他们万分伤心，整日以泪洗面。他们举着孙女的遗照，每天来到华侨中学校门前，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温晓琳家人与学校陷入僵持。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女儿还放在冰冷的殡仪馆里，温天耀和家人提出的赔偿款，由120万元降到80万元，再由80万元降到60万元、50万元，直至40余万元。10月18日，家属和学校、基地签署协议，由学校和军训基地分担赔偿款。
　　 温晓琳火化了。但她死亡的原因也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出殡时，学校没有一个老师和同学去送行。
　　 10月21日，在送走女儿的当天，温天耀在族谱录纪念网上为女儿建立了一个网上纪念馆。纪念馆正中是女儿在家里照的一张生活照，她怯生生地看着镜头，一如往常般地乖巧、宁静，只是，她再也不能蹦跳在爸爸的身边，和爸爸撒娇。
　　 纪念馆首页，是温天耀写给女儿的话：亲爱的女儿，我们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