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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两村村民“克仗”的小山 ■记者 王洁 摄
阜新、锦州相邻两个村子的习俗流传2000多年 曾演变为恶斗
(记者 王洁)吃粽子、佩香囊、挂艾叶……这些都是过端午节的习俗。而阜新市和锦州市相邻两个村子的村民庆祝端午节方式却非常特别。
端午节这一天，两个村的全村男女老少上山以“石”相见。当地人管这种行为叫“克仗”，俗称“玩玩”。
克仗前先由男孩子叫阵
6月24日下午，记者在79岁的罗显明老人陪同下来到阜新市阜蒙县富荣镇王四营子村。
阜新地方著名历史学者罗显明老人说：“端午节这天，两村村民‘克仗’是一奇特的民俗，史料考证已经流传2000多年了。”
据介绍，这俩村相距不到3里地却归两个市管，一个是阜新市阜蒙县富荣镇王四营子村，一个是锦州市黑山县芳山镇四方台村。“两个村庄中间有个小山区连着。每逢端午，这两个村庄的村民都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度过端午节。”罗显明手指着村西北方向的一个看似马鞍子的小山说。
72岁的李红久老人对记者说，记得从太爷那辈就开始“克仗”了，每年的端午节都比过年热闹，家家都准备不少吃喝的，招待远道来看“克仗”的亲戚。
亲眼目睹过“克仗”全过程的罗显明老人介绍“克仗”的常规是早晨先由十二三岁的男孩们相互“叫阵”，边叫边扔石头，10点以后小伙子们陆续把“少年队”换下阵来，开始正式“克仗”。
11点过后，双方自动停克，各自回村吃过节饭。下午2点以后，全村停犁、挂锄，有些商业门点也关了门，通向马鞍山、望宝山的村边各条小路出现男女人流，朝着各自的前沿涌去。接近两山的冲沟，人流又各自分成两支。一支是妇女们和年长者顺山坡登上山顶，另一支是年轻小伙子们顺山坡走向冲沟边，开始对阵相克。
罗显明说，双方都有自己的“镖头”，即最能克者。一般能克者在最前面，次者为第二梯队，再次者为第三梯队。第三梯队大都由年龄偏大者和部分妇女组成，负责运送投掷用的石头。人群随着“克仗”的队伍前进与后撤，在冲沟两侧忽前忽后。沟间有一眼淌着涓涓细水的小泉，哪方控制这个小泉哪方就得到了饮水的机会，这时汗流浃背的人四肢趴俯着，吮吸着被人们踏浑的泉水。一般下午4至5点出现“克仗”高潮。
端午节警察站岗看村民上山
罗显明说，俩村的村民多有亲戚关系，可到端午节这天，不分民族，不分亲疏，只要你站在那个队伍里，就是亲爹站错队也得挨克。山坡上布满“飞来石”，这些石头在这一天里要被来回扔几十次，甚至上百次。石头被一代人又一代人扔来扔去，据说有了灵气，多年来有克残的，没有一个克死的。被克伤残的无悔无恨，不报官、不索赔、不记仇、不报复。第二天，两村间一切都恢复往日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罗显明说，原先的“克仗”只是两村村民以石为兵，相互攻占对方的山头，如不尽兴，双方商量再拉开一定距离，开始再一轮的“克仗”。近些年来“克仗”发生了很大变化，已远远超出了当地人说的“玩玩”的初衷。上世纪70年代开始用棒子，80年代有人身带刀具，90年代火药枪和高压气枪出现在“克仗”的人群中。因此，大约十年前这种习俗被禁止。后来零星的也有人偷着玩，近一两年终于被彻底遏制。
47岁的王四营子村村民李俊文说：“上午，村口的山坡上还停着两台警车不让人上山，管得严，打不了了。我15岁就跟着大伙上山‘玩’，热闹的时候，两伙人拉锯式地追着撇石头打，石头就像雨点一样打过来，稍不注意就会被飞石打得头破血流。”
“克仗”习俗流传2000多年
罗显明介绍，“克仗”之俗应与汉代朝廷命官甘延寿任辽东太守带兵戍边的遗风有关，距今已有2000多年。据《汉书》记载，甘延寿“投石拔距绝于等伦，尝超跃羽亭楼，由是迁为郎”。应邵注曰：“投石，以石投人也，拔距，即下超跃羽林亭楼是也”。这是说甘延寿以石头为攻击武器，抛得高，撇得远，打得准，投出的石头高度可以超过宫墙上的羽林军的护卫城楼，是一般人达不到的。他也因此很快升任为辽东郡太守。
汉代时期很注重屯戍兵民的技击训练，甘延寿用自己的投石专长一年年一批批地训练守边的军民，使投石成为马鞍山一带的重要防卫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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