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局势最新消息:北京大动作卡菲律宾咽喉

兵哥

　　从4月10日至今，中菲船只在黄岩岛海域对峙已快两个月。
　　对峙期间，菲律宾又是要把中国告上国际法庭，又是要拉美国入伙联合军演，一再挑衅。但在对外口径上，政客们的态度又往往大相径庭。中方则一再表明坚持通过外交协商解决的立场，敦促菲方回到正确的道路上。在压力之下，菲律宾态度开始软化。
　　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菲律宾态度的软化？中国处理这次对峙的方式能否称为“黄岩岛模式”，并成为之后解决南海岛屿纷争的一个标杆？从这个事件上，我们能看到中国外交的哪些特点和调整？在实力提升、国家崛起的背景下，中国如何培养一种自信、从容的外交心态？本报记者请来4位专家，为您解答这些疑问。
　　本报记者梁美兰 王勇 袁名清 长沙、北京报道
　　[对话专家]
　　张学刚：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南亚东南亚及大洋洲研究所副所长
　　李金明：厦门大学东南亚研究所南洋研究院教授
　　刘锋：中国南海研究院海洋研究所副所长
　　金灿荣：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
　　菲律宾态度开始软化，不排除菲使用缓兵之计
　　潇湘晨报：中国在处理黄岩岛对峙事件上的表现如何？
　　刘锋：此次与菲律宾的较量中，中方应对得当、措施得力，特别是把有关冲突问题限定在外交与行政管控层面，显示了中方处理这一“突发事件”的理性和睿智，而菲方反倒显得前倨后恭、进退失据。当然，很多人认为中国在处理此次黄岩岛事件上还不够解气，对菲律宾比较“心慈手软”，甚至，不少人认为应该用武力教训一下菲律宾。我个人认为，这种动辄叫嚣动武、宣战的想法并不可取。目前在南海问题上有两种典型的倾向：一种是太过乐观，认为短期内就能解决问题；另一种是太过悲观，认为除了开战别无他法。在南海问题上，我们应该走出这两个极端的误区，在两者之间寻找妥协和平衡。贸然动武并不能保证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反而会留下“中国南海威胁论”的口实，加速美国等国家介入南海的步伐，中国和平发展的国际形象一定程度上也会受损。
　　潇湘晨报：黄岩岛对峙发展到现在，菲律宾态度开始软化，你如何看待？
　　张学刚：菲律宾的举动有两方面用意和考虑。一方面，跟中国斗，菲律宾受到很大压力，向外求援又没有结果。不排除他们主动做出调整，试图与中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关系。
　　另一方面，我觉得这是菲律宾的策略性举动，甚至不排除幕后有更深层次用意，争取缓冲时间，(是)缓兵之计。长远来看，黄岩岛主权问题，黄岩岛周边的捕鱼权、航行权、资源开发权，包括整个南海问题，菲律宾与中国的争斗是根深蒂固的，(菲律宾)不会轻易偃旗息鼓。中国要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还要警惕菲律宾玩弄手段，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应该向岛上派驻军队，在岛周围划出安全区
　　潇湘晨报：有人认为，中国在黄岩岛事件中的最大收获，不是赶跑了菲律宾，而是打破了很多国家认为有美国撑腰就能对抗中国的这样一种幻想，请问你怎么看？
　　张学刚：黄岩岛事件给一些国家的提示是：在南海争端问题上，还是应该通过理性的、和平的对话方式解决，不要寄希望于外界的撑腰。事实上，美国不会为任何国家无限制的“背书”。就像买单一样，美国不会为他们的无限制消费买单。菲律宾等国家如果想借美国力量跟中国对抗，只是错估了形势，也错估了自己的分量。
　　潇湘晨报：按照目前状况，你认为这次对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刘锋：目前，中国在对峙中处于上风，在各方面压力下，菲律宾政府的态度应该是要寻找体面的方式来结束对峙。每年6月份，南海地区进入台风季节，不排除菲方以此为台阶，就坡下驴，提出与中国一同撤出黄岩岛，达到菲律宾所寄望的“恢复原状”的图谋。当然，中国不能上菲律宾的当，中国要坚定维持在黄岩岛的存在，不能半途而废。
　　李金明：收回岛礁，最主要的标准是对这个地方的实际控制程度。中菲在黄岩岛对峙一个多月来，岛周围的海域基本上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但还不是实际占有。实际占有应是在黄岩岛上有一些设施如渔民避难所、部队哨所等。这意味着我们应该向岛上派驻军队，还要通过国内立法在岛周围划出500里或者600里的安全区，其他国家没有经过中国的许可，不能随便进入安全区。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对黄岩岛的主权控制。
　　 不赞同用“黄岩岛模式”来定义
　　潇湘晨报：此次黄岩岛对峙事件中，中国的应对包括动用了外交、经贸、军事、舆论等多方面手段，被很多人称之为“黄岩岛模式”。你认同这样的说法吗？
　　李金明：我认为还不能称之为一种模式，因为对峙还没有解除。其实，黄岩岛事件更多的还是教训。1997年，菲律宾第一次挑起事端时，我们没有把这个事情解决清楚。如果当时我们采取强硬的手段，把岛的主权问题解决，就不会发生今天的第二次冲突。应该吸取的教训就是：要把主权问题解决清楚，把黄岩岛真正控制到中国手上，避免发生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多次冲突。这次事件对中国是一次考验也是一块试金石。
　　刘锋：我个人并不赞同用“黄岩岛模式”来定义，因为南海冲突的表现形式千变万化，不能完全套用某种解决模式。当然，这次黄岩岛事件的积极意义是明显的，它将对以后中国处理类似海上突发事件提供借鉴。近年来，南海问题日益面临复杂化、国际化的态势，这对中国管控南海危机带来了很大的挑战，黄岩岛事件就是我们总结经验、优化决策程序的生动案例。
　　潇湘晨报：应该怎么解决才没有后患？
　　李金明：黄岩岛是我们的，这无可争辩，中国没有必要等到菲律宾做出什么武力挑衅才采取强硬手段来收回岛的主权。中国可以在岛上建起渔民避难区，建起哨所。以中国的经济和建筑实力，在那里建这样的设施很容易。1995年的美济礁事件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中国的民政部门在美济礁上建了渔民避难所，菲方除了抗议没有别的办法。1998年，中国对美济礁的建筑物进行了修整。到现在，这座礁已经在中国的实际控制中了。如果当时以优柔寡断的态度去处理，中国恐怕不能控制美济礁，这种处理方式可以用在黄岩岛上。
　　 在南海油气共同开发上中国还没有成功案例
　　潇湘晨报：请从地缘政治、经济、能源、航道、军事等方面来分别谈一下南海的战略地位。
　　刘锋：对中国来说，南海具有以下几大重要性：
　　南海是中国的南大门，是国家安全的天然屏障，是中国南部的出海口和海上战略通道。守住了南海尤其是南沙，就相当于增加了1000多公里的战略纵深。
　　资源方面，由于中国的陆上油气资源减产严重，比如大庆、胜利油田在经过了三四十年的开发，已经进入衰竭期，那么海上能源开发的重要性日益突出。南海油气资源储藏丰富。据保守估计，南海拥有230亿吨到300亿吨油当量的储藏。非传统的能源，如可燃冰(天然气水合物)在南海也大面积存在。是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能源宝库。
　　从地缘政治方面来讲，首先要提到的是美国重返亚太战略，该国增加了在南海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存在，而日本、印度及澳大利亚支持了美国的政策，导致南海大国之间的地缘竞争越来越明显。在这样的格局中，很明显的态势是联合国的5大常任理事国包括其他的一些国家，过去和现在在南海都有一定程度的存在。比如，在历史上，英国在南海一直有它的影响力，新加坡、文莱等曾经是英国的属地。同样的，越南一度是法国的殖民地。俄罗斯在冷战期间在西南湾也是有存在。美国就更不用说了，菲美同盟关系就很明显。日本在1938年到1945年间侵略东南亚，建立了很多基地。日本曾侵占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从这些历史可以看出，南海是地缘政治上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因而在世界上，南海作为沟通印度洋和太平洋的地位会越来越突出。

兵哥

　　 潇湘晨报：中国对南海油气开发的沿革和现状如何？
　　刘锋：中国整个近海的油气产量为9000万吨。其中渤海3000万吨，黄海和东海都没有，南海2000万吨。目前的情况是，渤海增产的难度很大。那么希望就寄托在南海上。中海油在深圳的东部石油公司在南海有1000万吨的石油产量，它在湛江的西部石油公司主要在北部湾有1000万吨的产量。中国主要在近海浅海开发石油，指的就是主要在南海的北纬17度以北的区域采油。而在南海的南部即南沙地区，中国还没有一口油井。而就是在南部，周边国家的石油开采进行得如火如荼。
　　一些媒体称我国在南海没有石油开发存在，是不严谨的，应该说在南沙目前没有存在。
　　南沙每年的油气产量高达6000万吨。在九段线以内，别国掠夺我们油气资源高达3000万吨。其中马来西亚最多，约有2000万吨，文莱、越南等其他国家一起大概1000万吨。中国从石油技术上来说，进军南海的东南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从外交和国家决策方面考虑，国家对国有的石油公司在这些地方的存在有一定限制。三大石油公司还没有在南海东南部有所动作。相信随时间推移，国家政策上会松绑。
　　在南海开发上，我们在上世纪90年代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但到目前为止，在油气开发上还没有成功的案例。
　　 “以理服人，适度以威‘慑’人”
　　 [目前的政策] 讲究道义责任，以理服人
　　潇湘晨报：整体而言，中国在处理黄岩岛事件上做到了有进有退，渔政、军事等方面协同合作，动作清晰有力。从这个事件上，我们能看到中国外交的哪些特点和调整？
　　张学刚：中国外交现在更加游刃有余，对国际形势的把握，对一些关节点的处理得当。外交斗争“有理、有力、有节”，分寸的把握，还有综合手段的利用，更加有效。
　　中方有关部门的应对，大国外交日益成熟。这也体现了中国国力的提升，我们能采取更多的手段，应对挑战中国主权和利益的国家，更好维护国家利益和主权。中国外交在发生可喜变化，对国际规律、国际关系的把握和认识，更加到位。
　　潇湘晨报：刚刚你提到了“大国外交”一词，中国在“大国外交”方面呈现哪些特点？
　　张学刚：中国是个大国，日益成为强国，中国大国外交有个明显的特点：行动自如，恩威并重，以德服人，同时以理服人，适度的以威“慑”人。
　　中国讲究道义责任，比如讲究大局稳定，以理服人。如果对方不听规劝，当我们的道义不起作用的时候，对方故意制造麻烦、侵犯主权时，我们展现国家的力量，让他们看到我们不是没有底线，不会任其挑战我们的忍耐度。
　　这次“黄岩岛事件”的处理给菲律宾，给国际社会带来了一个启示和思考。他们在将来涉及对华关系上，应采取更加理性的态度，而不是对抗的方式，最终要回到“和平协商、共同开发”的轨道。
　　潇湘晨报：中国在维护南海主权问题时，面临哪些大国的角力？中国有何弱势和优势？
　　张学刚：在南海问题上，大国的身影显现，是客观事实，也无法排除大国的介入。中国应该以冷静的心态看待大国的角力。现在任何国际问题，不可能完全没有大国介入，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国际社会介入。从这点来讲，南海问题也不要过度忧虑。美国、日本完全不介入的情况是太理想化的想法。中国不希望其他大国介入，但是争端其他方则想邀请他们介入。
　　从现在局势来看，南海问题还没有走到大国之间矛盾放到台面的阶段，大国跟中国直接对抗的阶段。日本、美国等更多的是背后的支持和侧面的帮助，比如外交表态，售卖装备。中国应以冷静心态看待这些牵扯其中的大国，警惕一些国家释放错误的信息，导致南海问题复杂化。
　　 [主要的特点] 除了外交，还有经济制裁等和平方式
　　潇湘晨报：本次中菲对峙从开始到现在，中国的海权保卫战略哪点做得最好？
　　李金明：这次中菲对峙，对于中国在南海的维权活动是一个考验，因为这次事件是菲律宾首先挑起的，而且菲方还用了非常手段，即动用了其最大的汉密尔顿军舰对付我们手无寸铁的渔民。这次中国在海权上做得比较好的是海监船及时赶到，保护了渔民。这样的行动是以前出现得比较少的。
　　这次黄岩岛对峙，提供了很好的机会让中国把黄岩岛完全收回来，对我们国家在捍卫南海的主权领域上也是一次考验。
　　潇湘晨报：本次对峙体现了中国在海权捍卫手段上有什么特点？
　　李金明：有两个特点。一方面，中国对于收回南海一些主权，开始表现出比较强硬的态度。另一方面，我们主要还是采取外交方面比较和平的手段，尽量避免武装冲突。在外交手段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时，我们通过经济制裁等其他和平方式，给菲方施加压力。
　　潇湘晨报：一个引人注目的变化是，中国最近在海洋的保护、利用和开发方面可谓积极主动。包括5月9日，中国在南海领域石油勘探的第一钻启动，使中国成为第一个在南海自营勘探开发深水油气资源的国家。促成这些调整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
　　李金明：海岛保护和旅游开发包括石油勘探，都是显示海洋主权和管辖权的行为。另外还可以增强民众的海洋意识，让人们看看中国的海洋开发技术是很先进的，增强了民族自信心。这些都体现了中国捍卫海洋主权的决心。最近一两年，中国在海洋开发政策方面有很大的进步。以前，中国虽然有很长的海岸线，但海洋意识不是很强。近来，当南海问题、钓鱼岛问题暴露出来之后，中国对海洋开始加大重视。世界进入了向海洋要大量资源的时代，也让中国更重视海洋。
　　潇湘晨报：黄岩岛维权乃至整个南海维权，怎样做将更好？
　　李金明：我们一直提“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最近一两年，南海冲突有所升级，中国在处理争议方式上有所改变，做了一些实际的行动。比如加强了渔政船和海监船在南海海域的定期巡逻，这是宣誓主权和体现管辖权的表现，同时也保护了渔民的安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要坚定决定、长期坚持并形成规则，最终形成法律效应。那么需要走上国际法庭时，这些都会成为表示主权的证据。
　　 [还要怎么做] 加强巡逻和保护，手段要更果断
　　潇湘晨报：不仅仅是黄岩岛，近年来，中国周边海域发生了一系列海域主权纠纷事件，远的有和越南、日本等国家的纠纷，近期则有中国渔民刺死韩国海警事件。为何近期此类事件频频发生？中国是否也应采取更为积极、强硬的对策？
　　李金明：有好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中国存在争议的海域很多，主要是海域划界的问题，造成渔民不清楚哪些海域属于我们。二是近海环境的污染，加上渔民过度捕捞或偷捕，导致近海渔业资源枯竭严重，渔民为了生存不得不到远海捕鱼，很容易造成渔业冲突。三是之前中国对此类事件的处理比较低调，一般都只是提出抗议，更严重点就是强烈抗议，另外对对方提出赔偿要求很多时候也不了了之。周边国家可能会评价中国在拿领土换和平，甚至主动侵犯我们的海域。
　　5月18日，5条广西渔船遭越南炮艇追袭，中国渔政310船成功慑止了越南炮艇，保护了渔民。这个做法就体现了很大的转变，效果大不一样。希望我们的国家以后能加强巡逻和保护。
　　潇湘晨报：中国正从区域性大国变成世界性大国。在实力提升、国家崛起的背景下，中国需要注意什么，跟外界打交道的方式应怎样调整？
　　张学刚：中国的发展刚刚取得一些成绩，来之不易。中国的崛起和发展也要受到外部互动影响，不是单方面的容忍就行。中国需要掌握好分寸，以德服人，遵守国际法和国际规则。
　　中国要遵守国际法和国际惯例，不恃强凌弱。但也不能一味避让，逃避麻烦，应该有自己的底线。和平发展不是中国一方的承诺，是个互动的概念，你不让我和平发展，触动中国的底线，中国将来也会采取强硬的措施。
　　潇湘晨报：众所周知，中国在海洋主权争议方面，一贯秉持“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立场，你认为是否需要调整？
　　李金明：“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已经提了二三十年，收效甚微。一方面，具体措施没跟上；另一方面，周边国家不认同这个说法，反而是抢占岛礁或者与其他国家共同开发石油。这对“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是很大的冲击。面对这样的情况，中国应该审时度势，给出更有效的办法。从这两年来菲律宾多次发难，包括这次黄岩岛对峙，都可以看到“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提法的弊端。比如阿基诺三世就提出了要把南海划分为争议区和非争议区。他的看法就是：非争议区是我的，争议区我也要参加共同开发。这种想法显然就是对“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极大否定和挑战。对于这种对手，我们应该审时度势，采取果断和强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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