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当年国共“双十协定”得以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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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是中国现代史上有着重要纪念意义的月份。10月1日是大陆方面年年都要高调纪念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十一”国庆日。10月10日则是曾经的中华民国的“双十节”国庆日，而且至今仍是台湾地区的“国庆日”。再者，因为两岸都认同1919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在中国历史上的重大意义，大陆这边也把这一天当作民主革命取得胜利的值得纪念的重要日子。但是，另有一个10月份的日子则不大被看重，那就是1945年10月10日，当时的中华民国中央政府代表与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在重庆经过一系列会谈后，联合签署国共“双十协定”的重要日子。

　　“双十协定”，又称为《（国民）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协定签署的大致情况与内容大概不用笔者再介绍了，一般中学毕业的人都学过相关的历史。那是抗日战争胜利后，为结束国共对抗的分裂局面，为建立一个统一、民主的新中国而各方努力、妥协的成果。这是中国历史上又一次难得的初露自由、民主、宪政之曙光的和平发展的机会。假如当年这样一个协定得到遵守，那中国历史的发展又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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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当然可以有很多想象，但可以基本肯定的会是：因各方，特别是国共两党信守“承认和平建国的基本方针，同意以对话方式解决一切争端”之原则，中国不会有接下来的造成几百万人死伤、无数人流离失所、无数财产被毁的三年内战；因“一致认为应迅速结束训政，实施宪政”，台湾那边不会有堪称古今中外之最的长达38年的“戒严”与严酷的白色恐怖；因“一致认为政府应保证人民享受一切民主国家人民在平时应享受身体、信仰、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之自由”，并且两党均需努力争取民意支持，大陆这边也很难会发生扼杀知识精英的“反右”，几乎摧毁了传统文化、 “经济陷入崩溃边缘”的十年“文革”；因“中共方面提出：政府应承认国民党共产党及一切党派的平等合法地位”，而“政府方面表示：各党派在法律之前平等，本为宪政常轨，今可即行承认”，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党#禁报#禁；因有“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利益”的国民党的利益维护，大陆也就不大可能有后来的强制的粗暴土改与其后马上进行的“人民公社”化以及消灭“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公有化改造”（由此几乎消灭了一切民间经济精英）、饿死几千万人的“大跃进”；大陆与台湾更不会至今还处于分裂……

　　可惜当时的国民党与 蒋介石 先生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特别是自己的武力，而彼时的中共则既拥有抗战中不断壮大的军事力量与高喊“自由、民主、宪政”所带动的民意支持，又有二战中势力与影响得以大大增强的苏联或明或暗的帮助，也就不惧与曾经的朋友+对头兵戎相见。于是，多难的中国又一次要靠战争见分晓，和平的民主法治宪政曙光又一次被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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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历史的发展却最终对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时至今日，取得战争胜利的中共试图用列宁斯大林的苏式社会主义模板全面改造中国，在大陆经历了三十多年（五六七十年代）的曲折、封闭与“折腾”之后，于70年代末重新选择改革开放，其实行的诸如发展民营经济、保护私有财产、加入世贸组织、接轨国际规则、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等等新政策，几乎就是当初国民政府三四十年代实行过的“那一套”。而当时败退台湾的国民党继续实行政治高压政策，至80年代终于开放党#禁#报#禁、实行全面的真正的普选、改造“国军”为真正的“国”军，直至基本实现法治宪政，其实行的政治制度，几乎也就是当年中共在“双十协定”中力争过的“那一套”。如果你要再细细分析，你会更多地发现，当前双方很多的理念、政策，其实正是当年对方提出过、呼吁过、力争过的东西。

　　因此，不管我们某些专家学者是多么热情而不遗余力地歌颂现代中国的“历史巨变”、“成就辉煌”，其好意也诚然可感，但一个基本的历史脉络却是，六十多年来，我中华民族在艰难前行的道路上，实实在在又走了一个大大的弯路。并且，由于台湾那边目前仍有“台独”意识在不断膨胀，大陆这边因官权肆虐、民权不彰导致贫富日益悬殊、腐败日益猖獗、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特别是利益已经充分固化的特权垄断利益集团的刻意阻挠与某些人的患得患失致使实质性的政治改革步履维艰，这一个大弯路至今还没有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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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可能会说，历史已经是历史，再做这样的假设已没有用处。但是，回首这一段历史，我们仍然可以得出深刻教训，那就是：善待异己力量，善待批评者、反对者，将所有的政治力量纳入法治宪政轨道，允许各种民意充分自由表露、和平有序博弈，比起让权力掌控者天然代表“正确”，然后操控一切，惟我独尊，自我迷恋，把反对力量从根本上扫除干净乃至从肉体上予以剿灭，更合文明规则，更合世界潮流，更能让国家民族避免走弯路，从长远看，也最终更有利于权力掌控者自己。

　　所以，类似的假设还可以继续作下去：假如当年慈禧不杀戊戌六君子、不废光绪，假如当年袁世凯不暗杀宋教仁，假如当年“伟大领袖”不打倒彭德怀，不打倒刘邓，假如当年及时规定国家元首最长任期只有两届，假如……

　　我们何时才能走完这样的弯路？我们还会不会再走几次不必要的痛苦的大弯路？我们怎样才能有效避免在接下来的发展路途上再走弯路？历史啊，值得让后人沉思再沉思！

　　编辑：兵网    作者：温州 林明理    来源：《联合早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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